2009年3月21日 星期六

DAWN (2008)



那天是我一年來
第一次因為天氣因素穿上長褲

凌晨五點

睡我下舖的美國軍官搖醒了我,但我其實已經清醒,在聽到他鬧鐘的時候,反射性的醒來了。準備了早餐,然後吃掉早餐。確認室外溫度後,換上了長褲。離開安老師家時,約是早上六點。

順著昨天問好的路,騎到郵筒前面,寄出了給楊之之的明信片。寫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,大概是感謝感謝再感謝之類的話叭。之後我凝視著嘴裡吐出的白煙,接下來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。

一路沿著手上印出來的GOOGLEMAP的路線一邊找路名一邊前進。已經有Baltimore到D.C的經驗後,這次似乎沒這麼恐慌。但早晨的低溫持續破壞我內心築起的玻璃牆。眼睛一路盯著每條路名,腳底不停的踩踏,速度沒有很快,反正也快不起來,寒風打的我不停顫抖,在沒有任何慾念以及想法之下,接上了US-1。暫時可以安心一路騎下去。

歷經30哩的US-1,我抵達自己暫訂的休息站Fredericksburg。時間是下午1點半。我按照路線騎過Fredericksburg,然後看到第一家快餐店,沒什麼猶豫的推開了門,直接把腳踏車騎進店裡。東方面孔開的漢堡店,我沒什麼意見,我確定了飲料可以續杯後,毫不考慮的點了起司漢堡,然後拿了紙杯裝滿可樂,大口的痛飲著。之前累積的腳踏車經驗告訴我自己,熱量是最重要的,而可樂則是世界上最棒的補給品。

Vriginia從D.C到Richmond 這段路上,全部都是當年南北戰爭時的古戰場,這邊各個XXXXXBURG的地名全是因戰爭而出名的城鎮。但我在解決中餐後,絲毫沒有停留的慾望。
我的短程目標是Virginia Beach,中程目標是Savannah,最終目標是KeyWest。
然而我目前最關心的是,今天晚上我要住哪裡。這點我毫無觀念,走一步算一步,而且這樣一路騎著,早就失去思考能力。這或許也算是種好事,沒辦法思考同樣的也就沒有感覺,不會感到恐慌。

離開Fredericksburg前,在路口的加油站,播放著Country Road
我跟著唱了起來:
country road,take me home,to the place,i belong。
West Vrigina,moutain mama,take me home,country road!!
還沒唱完就已經聽不到音樂的聲音了,但我還是把它唱完了。唱到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麼的淚流滿面。嘿,離回家還很久咧,哭屁,況且我壓根的不想回家,只是不知道在眷戀
著什麼似的,哭叭哭叭。

之後,沿著一個又一個古戰場,想著南軍跟北軍在這平緩的丘陵地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戰。在這兩旁的草原農場,晴朗陽光,用不完的好土地上(安老師說的)或許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騎乘路線了。然後隨著太陽緩緩西下,我知道好時光不多了。

四點
我看著路牌,今天的落腳點就是DAWN了,一個沒有在GOOLEMAP上的地方。不過我卻很清楚他在地圖上的位置。DAWN在我行進路線上的十字路口,往南繼續騎就是Richmond,
而我則要往東前往Vrignia Beach。最終,我在天黑前度過了該死的六哩緩上坡,應該不需要提醒我有多幹,這種終點前的痛苦難關,隨著消失的陽光以及無力的疲憊我終於底達了這個黎明小鎮。

我在十字路口繞行了一下,大約1分鐘後我騎完整個小鎮。我選了一個還在裝修的商店門口作為我的紮營地。然後往回騎一哩半前看到的雜貨店....
我買了一杯熱茶,然後在慢慢騎回我的紮營地。我把帳篷搭好,有個屋簷,沒啥問題。
之後拿出麵包,水煮蛋,果醬跟水果,這是我的晚餐。我坐在路邊,啃食著我的晚餐直到夜幕展天。

七點
差不多要睡了,正當我準備鑽進帳篷時,車頭燈照亮了我,如同外星飛船突然出現的景象是停在我前面的兩台警車。白人警察下了車,稍稍驚訝了一下,他跟我說,我不能在這搭帳篷。根據Vriginia的州法律,不能在未經允許的私人領地搭帳篷。然後警察說他認識這間商店的老闆,他確定那老闆不會讓我在這過夜。我稍微詢問了一下關於美國搭帳篷的法律,果然每個州都不一樣。警察很好心的幫我想了些主意,例如往回6哩的教堂,或是可以搭帳篷的公立圖書館草坪。在沒什麼選擇的情況下。我拖著帳棚推著腳踏車走到了圖書館。裡面還有人,我沒有多想的繞到了有小小屋簷的後門,放置好帳篷跟腳踏車,沒有多想的躺了進去,完全沒想到這正是地獄路途的開始。

這是一天以來第一次心神平穩下來,這也導致僅管身體疲憊,但卻也一時無法入睡。隨著時間過去,背後傳來的寒意透過睡袋襲擊著我,我才終於發現自己沒有買睡墊這東西。我胡亂的拿出一些衣服來當睡墊,然後嘗試入睡,沒幾分鐘寒氣再度傳到我背心,我縮澀著身體對抗著,卻全然無用。我反覆橋著身體與睡袋,盡力取得溫度上的平衡,
無止境的寒意卻無法讓我入睡。我打開手機,已經12點了。

這下我真的慌了,現在要想求救好像已經來不及了。我爬出帳篷,路燈之下,我突然很確定這個小鎮現在醒著的人只有我ㄧ個,那種無庸置疑的命定想法衝擊著我,我跳上腳踏車直衝1哩半外的消防隊,那是我最後的希望了。但很可惜的,死寂的一片,連聲貓叫都沒有。現在的場景的確很像恐怖片裡的荒涼小鎮,暗夜的馬路,搖晃的路燈,
一個人一台腳踏車,可惜的是我絲毫沒有任何恐懼,因為我很清楚在想到恐懼前,我會先被活活冷死。接下來我奮力騎回我的帳棚,希望製造任何的熱力。
不過再我回到帳篷前,寒風早已徹底的擊垮了我。我重新整理了一次我的衣服,把能用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墊在睡袋下面,然後將自己塞進睡袋裡。伴隨著彎曲的身體,跟冰到不行的腳底,在這黎明小鎮,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明日的黎明。

2009年3月18日 星期三

守護者Watchmen(2009)


(picture from IMP Awards)

冗長的笑話,就不好笑了。